到屋顶去吹风

（二十六）

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料到佐助的闭门思过，这一闭，竟然就闭了三年。

直到三年后，火之国东部地区因为洪水泛滥，引发上十万人流离失所，加上因为赈灾款被贪污，灾民们非但没有难道赈灾款，反而被逼着去修河道，用生命去堵住洪水。如此天灾人祸，终于引发民变。

加上本来火之国之前，一直处于常年战争时期，百姓们赋税严重，苦不堪言，再加上此次赈灾之款也是从别的地区的百姓那里搜刮而来，却不曾想不但没救到人，反而被贪污，愤怒终于彻底被点燃。

因而，民变犹如燎原之火，迅速烧遍火之国。

而同时，雷之国趁此机会发动攻击，虽有卡卡西，凯等大将奋力抵挡，但也不是长久之计，且兵力分散，也不利于平定内乱。

外忧内患，火之国岌岌可危。

但即使如此，木叶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世外桃源的模样。

花街赌场酒馆永远是那些豪门公子肆意挥霍，肆意潇洒的地方。

漩涡鸣人刷的一下拉开了花魁的房间，将花魁手鞠吓了一跳，只是那个枕在花魁手鞠大腿上的人，仍是一派懒懒散散，悠悠闲闲。

“鹿丸，我找你好久了，你怎么又跑到这里了啊！我有重要的事问你。”鸣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麻烦死了，我不想听。”鹿丸干脆直接转过背不再理鸣人。

“鹿丸，帮帮我吧，我也只能问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将军府里的那些家伙，什么都不告诉我，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鸣人干脆直接跑过去，拉起鹿丸。

鹿丸被弄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挥挥手，意识手鞠退下。心里再进行第107次后悔，后悔一年前要插手木叶私塾的偷窃事件，一不小心在鸣人面前展现了自己的推理能力，从此以后鸣人一遇到问题就跑来骚扰自己。

实在是悔不当初啊！

“鹿丸，你快告诉我，这次佐助铁定能被放出来了吧，毕竟这次的情况如此危机，正是缺人的时候啊！”鸣人等手鞠一退下，便急忙开口说道。

“现在放还不如不放，”鹿丸皱着眉头说道，“鸣人，此局无论佐助怎么选择都是输。因为佐助被放出后，团藏一定是要佐助去镇压灾民起义。若是镇压失败，那就是违抗皇命，到时候任凭团藏处置，若是镇压成功，佐助在民间的声望就会毁于一旦。而且你要知道，虽然现状逼得团藏不得不再次启用佐助，但他对佐助的戒心还没完全消除，一旦他将军权给了佐助，下一秒，他会就把你接进宫囚禁起来，以此来牵制佐助。一旦佐助有什么轻举妄动，你就是第一个被牺牲的笨蛋。”

“这么说佐助果然要回来了啊！”鸣人的双眼彻底亮了起来，“那我得快点回去让伊鲁卡准备一下，迎接佐助回来！都三年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样子变了没。”

“喂，你重点完全搞错了吧！”鹿丸很是无奈的说道。

“不，我听进去了，放心吧，佐助那么厉害，一定有好的办法的，而且如果是放别人去镇压灾民的话，我还会担心灾民的安危，但如果是佐助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虽然我是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办法啦！”

“可是即使他能想到对付灾民起义的办法，也绝对没办法把你一起带走，因为这是团藏放他自由的筹码。”鹿丸皱着眉严肃的说道。

“所以我才开心啊！”

“开心？”

“因为，这次我终于可以帮上佐助了。”鸣人对鹿丸露出一个宛如阳光一般灿烂温暖的笑容。

自古情深者，皆不寿。

鹿丸看着鸣人的笑脸，心中微微感叹道：

所以才麻烦啊！

（二十六）

“伊鲁卡，记得叫采办的多买点烟花爆竹什么的，还要准备跨火盆什么的，咱们要好好帮佐助去掉晦气。”鸣人急急忙忙的吩咐道，伊鲁卡微笑着一一应道。

“对了对了，佐助爱吃番茄，待会我就去院子里摘个一筐，让佐助能够一口气吃个爽。”

伊鲁卡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上串下跳的大男孩，自从两年前他接受完特训后，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担任隐卫时，就发现鸣人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阳光的孩子了，虽然他表面上依然积极乐观，没心没肺，但他知道那个孩子在很多的夜晚，都是因为修行过度，直接倒在草地上睡过去的，睡梦中还会叫着佐助大人的名字。然后白天又会变成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鸣人的这个样子让他心痛，只因为，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就把鸣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了。

而三年的时光，非但没有减少他对佐助的牵挂，思念反而日益增加。所以此时此刻，他的笑容才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发自真心。

而这种笑容，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了。

“鸣人少爷，你先停一下。”水月突然出现在走廊上，表情是罕见的严肃，“刚刚火影大人派人过来，宣你进宫。”

该来的总算来了。

鸣人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伊鲁卡吩咐道：“不要忘了采番茄。”

只可惜在你出征前都不能再见一面。

（二十七）

鸣人虽然被带进宫，却并没有见到火影团藏，反而是被安排到皇居的南苑，虽然每天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却分外无聊。他只能从偶尔来探她的小樱那里听取一些外面的消息。

确认佐助回将军府了。

确认佐助等军队汇集后，已经离开木叶了。

听说佐助到达了灾区，下达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让士兵抢修河堤。

听说佐助和起义代表见面了。

再后来，小樱就没来了。

鸣人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不过，一向脾气急躁的鸣人却似乎一下子转了性，开始安静下来，甚至很多时候都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练起了书道。

终于，到了那一天，山中信带着一队暗部出现在鸣人的房间里。鸣人毫无抵抗的跟着他们来到了正殿。

王座上的火影，虽然已经日益衰老，眼中的王霸之气却依然不减。

鸣人听着高高在上的王者，缓缓的开口说道：

“漩涡佐助，反了。”

（二十八）

“我们已得到确切消息，漩涡佐助跟起义首领已经统一战线，大概这两天就会彻底举起反叛的旗帜了。”站在王座一旁的油女一族的族长油女取根缓缓的开口说道，“漩涡鸣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无话可说。”鸣人冷静的说道。

“面对欺骗了你，欺骗了天下人的漩涡佐助，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油女取根继续开口道。

“佐助从来没有欺骗我，他只欺骗了你们。”鸣人表情不变，“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他其实不叫漩涡佐助，他的真名叫，宇智波，佐助。”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就是当年被火影大人命令剿灭的宇智波一族的后裔。”鸣人从来没想今日如此痛快，埋藏很久的秘密终于能说出口了。这是当年香磷在鸣人最怨恨佐助的时刻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瞒着佐助偷偷告诉鸣人的。这些年来，这份秘密一直埋在鸣人的心中，他不能告诉佐助，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实在憋得他很难受。

“仅仅因为你们发现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不仅能控制人，还能控制世上的妖兽。而发现的契机则是，宇智波止水在一次外出中，为了救一个被二尾猫又袭击村庄，不小心在外人面前展现了能力。救人却成为灭族的契机。”

“为了彻底取得对妖兽的控制权，你们一夜之间便灭了他们一族，还挖走了他们的双眼。”

“我不知道当年佐助和他的哥哥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掩埋那一具一具双眼空洞的尸体的。只知道佐助从此以后立志向你们志村皇族复仇。”

“而后，你们一边追捕尾兽，一边还不忘对他们进行追杀。宇智波鼬为了防止尾兽被你们利用于发动战争，便总是抢先你们去各处消灭尾兽。却在消灭七尾重明后，因为力竭无法逃脱你们的包围网而被惨杀，那一年佐助失去了他最后一位亲人，而那一年他只有八岁。”

“无聊之极，为了一己之私就掀起战争，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团藏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才是为了一己之私，就随意惨杀自己的子民。”鸣人彻底愤怒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的父亲叫波风水门，正是擅长封印的波风一族，也因为相同的原因，你毫不犹豫的灭了他们。我父亲因为那时早已入赘到漩涡一族，才免遭一劫。”

“区区宇智波一族和波风一族的人怎么能和整个火之国的人相比。再说若不是宇智波一族反对帮我们利用尾兽对付外族，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而波风一族更是扬言要封印尾兽，简直自找死路。”

“全是借口，生命并不是简单用数字就可以盖过的。如果连一个人的生命都做不到尊重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尊重每一分独一无二的生命，又怎么可能真的在意自己人民的生命？又怎么可能真的明白民为贵，君为轻这个道理。”

漩涡鸣人顿了顿，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火之国的王者，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志村团藏，你，根，本，不，配，为，王。”

（二十九）

“庸人之见。”团藏不屑的说道，“信，看来你的提案是注定不行的了。宇智波佐助是不会再花费力气去救被抛弃的棋子的，这样我们也没有机会把这小鬼送回宇智波身边了。”

“是属下小看了宇智波佐助的魅力。”油女取根缓缓的说道，“我之前一直以为宇智波佐助是重情之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他，可现在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即使如此无情无义，不忠不仁，却依然有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何等了不起。”

“不，你没看错。”鸣人笑了起来，“他的弱点的确是太过重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为重要的了，所以他才会那么不理智的选择与世界为敌，只为为家人复仇。你们选择用感情来牵绊他并没有错，只可惜，从一开始你们就找错人了。那个人，并不是我。”

“被主人抛弃，四面楚歌，还这么开心？你真是个怪人。”油女取根微微的皱了眉。

抛弃？

鸣人突然想起了当年和白的那一番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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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那如果你对他没用了，他不要你了怎么办？”

白：“那就努力成为对他有用的人。”

鸣人：“那如果你再怎么努力都不行呢？他还终究还是要抛弃你呢？”

白：“如果抛弃我对他有利，那我愿意。”

鸣人：“你难道就不会不甘心嘛，你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要被抛弃？”

白：“不会，即使最后他抛弃了我，但我还有回忆，还有我曾经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鸣人：“什么？我不明白，如果两人到最后都不能在一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不是每一对夫妻都能白头到老，也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开花结果。可是我们难道就因此不去爱了吗？你每天吃饭，可依然会饿，难道你就可以因为反正都要饿就不吃饭了？你去旅行会路过很多很多美丽的地方，但那里不是你的归途，你迟早都会离开，难不成你就会因此否认你曾经看过的美丽风景？父母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付出最多爱的人，可他们迟早一天都会先离开人世，难道就因为他们没能陪你到最后，你就要否认他们曾经对你付出的爱？”

即使结局注定失望，却依然选择前行，何等愚蠢，何等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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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年因为得知佐助灭族真相后，再加上最初他与自己的约定，自己就明白了自己迟早都会被抛弃的结局。所以才那么不愿自己连心也赔进去，可是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即使结局早已注定，但你曾在下雨时为我送伞接我回家，在我在森林里迷路时到处找我，在我生病整夜整夜睡不着时陪在我的身边，在我陷入危险时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救我，在我被别的小孩嘲笑时是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时，一言不发的握住了我的手，甚至在我丧失理智，即将夺人性命时，你也抢先一步杀掉那人，背负罪孽，只为不让我的双手沾染血腥。

你陪我度过无数本该孤单的夜晚，你陪我走过生命中那么漫长的一段时光，因为你，我才学会了爱，学会了恨，学会了付出，学会了体贴，学会了撒娇，学会了生气，学会了努力，学会了勇敢，还学会了原谅，所以我不后悔，不怪你。

只盼你不要责怪自己。

漩涡鸣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一片温柔明亮，最终他的表情定格在一张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还要耀眼的笑脸上。

“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帮上了他。”

漩涡鸣人如此说道。

“好一个情深意重，那我就成全你吧。”团藏的话音刚落，山中信手中的剑就直直的穿过了鸣人的胸膛。

鸣人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闭上双眼。

时光一瞬间回到两人最初相遇的时刻。

背景是漫天白雪。

自己在迷迷糊糊快要晕过去时，听到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少年，带着一丝笑意对自己说道：

“我要你，成为我的，弱点。”

这便是你与我，最初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