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屋顶去吹风

（十）

佐助拖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终于登上了塔的第五层。

按照习惯，佐助依然是先将周围的环境仔仔细细观察个清楚。四周的窗户仍被木板封得死死的，房间中间的上方垂着一个大铁锅一样的东西，里面燃着熊熊烈火，房间的四个角落则矗立着四座巨大的泥像，看造型应该是佛教中的四大天王。

佐助看着那个几座泥塑，总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才刚刚这么想着，就看到四大天王的泥像竟然动了起来。

果然是迪达拉那个家伙。他竟然逃出来了！岩隐国的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佐助心下微怒。

迪达拉又被称为千手技师，他拥有一门独特的秘术，可以为他所创造出的东西注入生命，使之具有行动力的活体傀儡，听命于他，不过为了让傀儡一直活动，必须要不时为傀儡注入新鲜血液。本来他是岩隐国的秘密武器，专门为岩隐国制造傀儡军队，但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于是便逃到了火影国。

却没想到他为了他的傀儡，三个月之内竟然连杀340人。佐助在半年前途径波之国和火影国的交界处时，正巧碰上了他。两人打斗一番，迪达拉的傀儡7人众全被佐助毁去，而他本人最后也被佐助抓了起来。

可是岩隐国听说此事后，竟然派出使者请求火影团藏遣返迪达拉，作为交换条件，他们答应团藏，在当代土影有生之年内，绝不侵犯火影国的一切，哪怕是一草一木。

最终团藏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但也提出绝对不能让迪达拉再制作任何的傀儡，对方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为此还当着火影的面将迪达拉双手的筋脉挑断。虽然知道岩隐国的老狐狸们不会真的毁了迪达拉那双价值非凡的手，可没想到这才过了半年，迪达拉竟然又跑出来了，还做出了四个这么大的傀儡，而且比之前的动作更灵活迅速。

这边佐助刚刚躲过增长天劈过来的巨剑，那边持国天的琵琶就砸了过来，佐助利用钢丝的韧性飞到上空，却被多闻天的巨伞轻易拦住，佐助刚想退开，下一秒广目天的打蛇凌空咬住了他的左肩，并就保持着咬住他的状态，狠狠的朝墙撞了过去，佐助被撞得口吐鲜血。在剧痛之中，佐助依然艰难的保持着清醒，努力的分析到现状，知道泥蛇是没有痛觉的，因此它一旦咬住猎物便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迪达拉，你既然来了，为何不出面见我，难不成是怕了我？”佐助咬牙开口说道。

回答他的是大蛇又一次将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咳咳……话说……半年不见，你的技术退步了，这几个大块头……长的歪鼻子斜眼睛的实在是不堪入目啊。”佐助躺在地上努力的再次开口。

回答他的是大蛇咬着他再次撞墙。

佐助被撞得一时之间脑袋已经处于混乱缺氧状态。

“我……咳咳……觉得你当年的傀儡七忍众才是真正的艺术，”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的佐助再次坚持不懈的开口，“饶是我……咳……在毁掉的时候也是于心不忍……只可惜岩隐国的人并不懂欣赏你的艺术，只是一味的让你帮他制作傀儡军队，实在是暴敛天物。”

“没想到最懂我艺术的人竟然是你！”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房间的东北角响起。

佐助感觉到大蛇的动作一顿，手中早已经准备好手里剑齐齐向声音方向发射过去。只听到那边又传来大叫：

“漩涡佐助，你这个混蛋！果然又在骗我！”

趁着蛇的咬力消失的一瞬间，佐助终于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使劲全身力气，终于从蛇口里逃脱出来。紧接着他立刻将怀里的东西摸出来，连同手里剑，一并扔进了悬吊在半空的火焰之中。

迪达拉刚刚险险的躲过了手里剑的袭击，回到了自己原来隐身的地方，本打算立马重新操纵起他那些可爱的艺术品找佐助算账时，却发现自己眼前突然暗了下来，由于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不敢再轻易操控傀儡乱舞，虽然迪达拉一遇到关于他艺术的事，智商就会降低不少，不过平时还是挺正常的，于是他略一思考后，便操控傀儡去砸烂四周的窗户。

本来将整座塔封闭起来一是为了防止佐助或者是佐助的人从高空处直接冲进塔中救漩涡鸣人，二是为了实施钟声攻击时，能让塔中的声音更为响亮，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

当四周的窗户都被砸开，阳光铺满整个房间后，迪达拉发现，佐助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房间内。

不可能的，通往六楼的楼道里早已经被照美冥布满了弦，线上又绑着铃铛，佐助是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就通过的。可是迪达拉操控这傀儡四处寻找，自己也一并躲在暗处扫视了半天，却仍是未能发现佐助的踪迹。就在迪达拉开始焦躁起来时，他终于发现佐助竟然就躲在持国天的脑袋后面，于是他的增长天一剑砍了过去，并连带着削掉他的持国天的头。可下一秒，佐助又出现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他的多闻天立刻举起大伞狠狠砸去，将那个地方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洞。

佐助冷眼的看着被环境所迷的迪达拉指挥着他的四大天王开始暴走，整个房间连带着墙壁都被毁得惨不忍睹，香菱给的致幻香果然效果非凡。佐助默默的想着。

他不再理会发狂的迪达拉，缓缓的踏上了通往塔中第六层的楼道。所以他没能看见迪达拉连同他的多闻天一起从被毁的墙壁处掉下去的情景。

也不知道最后映入迪达拉眼中的，是那浩瀚无际的苍穹，以及无数振翅飞往天空的青鸟。

啊，是自由的味道。

（十一）

鸣人也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而那个名叫白的少年更是悠闲的开始吹起了笛子。

“停停停，你怎么又开始吹笛子了，刚才的钟声已经够令我难受了，我现在不想再听到任何乐器的声音。”鸣人强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大叫道。

“这是一首名叫广陵的曲子。”白认真的回答道，也不管鸣人到底会不会听，“它又叫聂政刺韩王，讲述的是一个复仇的故事。”

“复仇？”鸣人低声念叨着两个字。

“不错，聂政的父亲帮韩王铸剑因未能准时铸成而被韩王所杀。长大后的聂政从母亲那里得知了真相，决定刺杀韩王，可惜第一次刺杀失败，他逃往了山中。他花了七年的时间跟着仙人学习弹琴，并精习武艺。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是他，自毁容貌，吞碳变声。七年后，他再次下山复仇，却遇到了自己的妻子，他对着他的妻子不由得露齿一笑，他的妻子却瞬间泪流满面，只因他的夫君七年未归，她觉得眼前之人的牙齿和她夫君的牙齿很像，使她又想起了她的夫君，因而泪如雨下。不过聂政对此的反应却是回到山中用石头将自己的牙齿尽数击落。他又待了三年，终于再次下山，利用自己超高的琴艺，来到了韩王面前演奏，终于杀死了韩王。为了不连累自己的母亲，他最后自剥面皮，自断形体。可是最终他的母亲依然认出他了，抱着他的尸体失声痛哭，且因冤結陷塞，后来绝行脉而死。”白缓缓的讲述着这一个悲伤而决烈的故事，“为了复仇放弃了一切，放弃了自己，放弃了深爱他和他深爱的人，你认为值得吗？”

“我不知道。”鸣人偏过头，不再看白，“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吹这首曲子？”

“为了送葬。”白带着一丝悲伤轻轻的说道，“愿那些被复仇火焰所灼伤的灵魂能够得到解脱，得到安息。你听，那是送葬者的脚步声。”

伴随着白的话语响起的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鸣人一听，赶紧朝楼梯处望去，只见浑身是血，双目充满杀伐之气的佐助正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就那样出现在了鸣人的眼前，宛如浴血的修罗，地狱的恶鬼。

（十二）

“你终于来到第七层了，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白依然宠辱不惊的说道，“看来他们已经解脱了。”

“佐助，你到底是怎么搞了，怎么弄的全身都是伤？”鸣人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

“闭嘴，吊车尾。”佐助不再管鸣人，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说道，“你又是为什么来杀我？”

“你的对手不是我。”白一边淡淡的说道，一边走到塔的一边，拉动铁链，通往搭顶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又矮又肥的老头缓缓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漩涡佐助。”来人一脸倨傲的开口说道。

“你又是谁啊？”佐助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冷淡的开口说道。

“你这个混蛋臭小鬼，竟然敢就这么把我忘了！”来人很是愤怒。

“这位是卡多大人，是火影国的前任首富。”白依然淡定的开口说道。

“你干嘛这么老实给他解释啊，还有那个前任是怎么回事啊？”卡多更加愤怒了，“我就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暴力分子，明明有个漩涡鸣人这个筹码在手，不好好利用，偏要搞什么一对一的战斗，又是尊严又是艺术又是爱恨情仇什么的，现在可好，一个个都死光了，真是浪费老子的钱。”

“……”

“不过我可不像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那么傻，浪费可是有辱我的原则。”卡多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下一秒就缓缓的开口说道。“漩涡佐助，现在我命令你，像狗一样跪下来，舔我的鞋。”

“不可能。”佐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哼，白。”

“遵命，卡多大人。”白缓缓的应道，下一秒，像手指指骨一样的东西从白手掌中飞射出来，直接打进了鸣人的身体里。

“好痛！”鸣人大叫起来。

佐助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卡多，毫不动摇。

“白，我之前就说了你那个东西伤力太小了，立刻给我换一个。”卡多不耐烦的说道。

“遵命，卡多大人。”白仍是淡淡的应道，不过这一次射向鸣人的是小刀大小的锥形骨头。不过这一次因为已经明白现状，其目的是利用自己让佐助服软，所以鸣人硬是强行忍住，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再说话，整个房间突然安静得诡异，只有鸣人身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佐助虽然看起来仍是冷静无比，但他那紧握的拳头已经泄露出他此刻内心的动摇。

“白看来你的武器还是太温柔了，漩涡佐助大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卡多一边挖着耳朵，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还是应该用我送给你的小玩意。”

“……卡多大人，用毒不符合我的原则。”白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开口说道。

“原则个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跟我讲原则的那些家伙的下场，你现在还要跟着走他们的老路，犯傻也不要在我面前犯！”卡多气急败坏的说，“不要忘了你的雇主是谁！”

“……遵命。”白微微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从自己怀里抽出了几把刀刃是黑色的小刀。

“慢着，”佐助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卡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就要你跪下来，像狗一样舔我的脚！”卡多一脸倨傲的说道。

“卡多，你既然是商人，又何必做这种对自己毫无利益可言的事，就算我跪下来舔你的脚，对你的现状没有任何改变，不如你放了鸣人，我跟你合作，我答应你，一年之内，保证你东山再起，并且青出于蓝。”佐助冷静的说道。

“漩涡佐助，你说的很正确，如果我女儿不死的话，我也许会考虑你的意见。可惜她死了，而她直到死都还相信你会回来娶她。”卡多的表情扭曲着说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的耐心有限，你到底跪还是不跪？”

佐助沉默着，终是缓缓的跪了下来。

“佐助，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可是宇……屡战屡胜的战神佐助啊！你怎么能给这种人下跪！”看到这一幕的鸣人，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给我站起来，不要让我看不起你！”由于鸣人的反应太过激烈，连带着吊着他的麻绳也跟着摇摆起来。

白很及时的又给鸣人补了几针，鸣人一下子晕了过去。

“鸣人！”佐助第一次露出慌乱的表情。

“放心吧，那小鬼没死。倒是你，快点爬过来呀。”卡多终于能够居高临下的看着佐助说道，“像狗一样爬过来。”

佐助握紧了拳头，缓缓的爬了过去，等他终于爬到了卡多面前时，卡多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脚踩在了他的头上，一边踩一边说道：“漩涡佐助，你也有今天！当年你不仅骗了我女儿对你的感情，骗了我对你的信任，害得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千金散尽，弄得我最后像狗一样的跪在你们面前，求你们饶我一命。当时，你是怎么对旗木卡卡西说的，你还记得吗？”说到此处，卡多又是奋力一踩，佐助的额头已经在地上磕出血了，“你贵人多忘事，肯定记不得了。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你说，像我这种蛆虫一般的家伙，根本就不用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拜你所赐，我得以活了下来，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苦心孤诣，卧薪尝胆，就是为了这一刻！哈哈哈哈哈哈！”

佐助不发一言，默默的承受着卡多的愤怒，心里最模模糊糊的浮现了那个总是咳着嗽，一身柔弱的女孩子。

虽然对不起你，但我并不后悔。

“对了，我刚才气的差点忘了，白，你还不动手！”卡多大叫一声，白一挥手，四根像骨头桩子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插了佐助的四肢，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地板上。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嘛。”卡多笑着蹲下了身，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一边轻轻的摸着佐助的左手说道，“我记得当年你是用打勾勾的方式跟我女儿订下约定的，对了，好像就是这根小指！”